諾貝爾文學獎史上的爭議作品

紀德的作品內容題材豐富廣泛且意味深長、題材各異,語言生動流暢,充分顯示了其文學造詣和獨特的寫作風格。並以個人銳敏的洞察力,表現出人類的問題與處境,因而榮獲1947年諾貝爾文學獎。

認識歐洲近代文學的必讀經典

紀德的小說都是互相說明、互相補充或互相矛盾的,但他每篇小說中所留下的自身影子,只有把他的作品綜合起來,才能正確認識紀德的全貌。像紀德這樣人與作品的關係到了密不可分的程度在法國古今作家中是絕無僅有的,透過認識紀德,讓我們可以更了解當時歐洲的社會風潮。

徘徊在衝突與和諧之間的作家──紀德

紀德是法國二十世紀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也是現代西方文學史、思想史上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思想深深地影響了近代西方文人。他的小說打破以巴爾扎克為首的法國小說傳統創作手法,但又沒有法國現代小說的前衛。

這個孤女的處境實在叫人同情,但我並沒有馬上萌生收養她的念頭。然而,當我與那位女鄰居,以及那名小女傭在床邊跪下,開始祈禱的那一刻,也只有在那 一刻,我突然醒悟到一件事：如果我在面對上帝賜予我的責任時選擇了逃避,那麼就顯得太懦弱了。我下定決心要連夜帶她離開這裡,但日後要怎樣安頓她,以及要 委託何人來照顧她,我一時之間還沒有主意。我起身凝望著已經死去的老太太,她的面容看起來就像睡著了,她的嘴巴乾癟了,上面滿是皺紋,就像吝嗇鬼紮緊了自 己錢袋上的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一分錢從裡頭跌出來。我就這樣望了她一陣子,隨後,我扭過身去,衝著盲姑娘所在的方向。我向那名女鄰居說出了自己的計 畫。

女鄰居就說了一句話：「明天會有人過來把老太太的屍體抬走,到時候她別待在這裡就好了。」

不管是什麼人想要帶走這位盲姑娘,都可以如願以償,因為她就好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她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儘管她的面容是那樣的端莊、秀美。離開這裡的時候,我走到通往閣樓的那道樓梯底下,那裡有一張草墊子,還有被子,那就是她的床。我從那兒抱走了一條被子。

今晚天氣晴朗,氣溫卻略有些低。女鄰居熱情地接過我手中的被子,幫我裹在盲姑娘身上。我將馬車上的燈點燃了,然後駕著馬車離開。盲姑娘蜷縮著身體,倚靠 在我身旁,她的靈魂早已不知去了何方。我無法從她身上感受到生命的氣息,只除了從黑夜中傳來的她身體的那點熱度。在趕路的同時,我一直思索很多問題：她是 不是已經睡著了？她的噩夢是什麼樣子的？雖然她還是個活人,但無論是清醒也好,入夢也罷,對她而言根本都不重要。上帝啊！這個靈魂被這具不透明的身體囚禁 了,她在等著您將恩澤的光芒照耀到她身上,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說不定我可以用自己的善心帶她離開這恐怖的暗夜,但我這樣做究竟能不能得到您的許可呢？

在此我要將自己到家以後受到的責備一併說出來,作為一個極度實事求是的人,我必須要這樣做。我的妻子就像一片田園,園中到處生長著美德。我從來沒有對她 的善良產生過絲毫質疑,即便是在我們遭遇苦難的時候——這樣的遭遇對我們來說是不可避免的。她憎惡意外,這與她善良的秉性並無關聯。她會盡心盡力地完成自 己的分內事,但除此之外的事情,她一概都不理會,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做什麼都要講規矩。在她看來,善心也像是某種具有消耗性的財富一樣,因此她在做善 事的時候也要講求適可而止。我與她之間唯一的分歧就在於此……。

當晚,她看到我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馬上就問我：「你又到外面去惹了什麼麻煩回來？」只這一句話,就將她的第一反應表露無遺了。

《背德者》和《田園交響曲》,可以說是紀德追求幸福生活的歷程。紀德喜愛快樂,但更喜歡變化。他在《背德者》扮演放縱的角色,在《田園交響曲》則扮演起收斂的角色。然而,放中又有收,收中又有放,又各自成為複雜的活生生的角色。這正是紀德作品的魅力和生命力之所在。

■作者簡介

安德烈.紀德

1869—1951,生於巴黎一個富有家庭。十歲喪父,由母親撫養並給予清教徒式的教育,釀成了他的叛逆性格。十四歲時愛上舅舅的女兒瑪德萊娜,1895年同瑪德萊娜結婚。

1893—1895年,他兩次遊歷北非,身心發生巨大變化。英國作家王爾德、道格拉斯玩世不恭的生活態度對他影響很大,他一反清教徒的禁慾主義,開始追求同性戀生活。1925年的非洲赤道之行是紀德人生的又一轉折點,此後發表的《剛果之行》等作品引起了公眾對殖民主義罪行的注意。

紀德一生著述豐富,代表作有小說《背德者》、《梵蒂岡的地窖》、《窄門》、《偽幣製造者》等,此外,紀德還寫了不少雜文、文學評論等。1947年,紀德獲得諾貝爾文學獎。1951年,紀德因肺炎病逝於巴黎。

■譯者簡介

南宮雨

曾留學法國六年,主修法國現代文學,現為出版社專職翻譯,對各類文學、社會、勵志領域皆有涉獵,題材廣泛。